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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-01-22 10:19:41

简舒安陆以琛小说

简舒安陆以琛小说 简舒安 著

连载中 简舒安陆以琛

高质量小说《简舒安陆以琛小说》由知名作者简舒安所编写的穿越重生风格的小说,男女主角是简舒安陆以琛,小说文笔成熟,故事顺畅,阅读轻松。主要讲述按原剧情,一会儿叉烧儿子就要带着女主上门要名分了。当时原主要面子没翻脸,却被那俩没脸没皮的抓住机会给平阳侯磕了头,特么对着棺材你侬我侬,直接在京城众人面前坐实了这桩婚事,也叫人看足了笑话。后头孝期有子,女主大着肚子进门与原主争锋,为后者本就不好的名声添砖加瓦,成了当世恶婆婆代表,最后更是死在了陆以琛手上。

精彩章节试读:

“二哥须知水至清则无鱼。”裴承允对他道,“没有绝对黑与白,这世间少有极致干净的人,若一味以圣人君子的标准要求他们,焉知不会适得其反,倒不如予以部分利益,只要他们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,蝇头小利罢了。”他说完,简舒安深深点头。...

“原是如此。”裴承允微微颔首,随口道,“听闻昨日母亲发落了好几个管事?”“我许久未管事,却不想底下人胃口胆子竟越养越大,查了几日账本,便将几个贪得厉害的发落了。”简舒安道。“贪得厉害的?”裴承州疑惑,“除了他们,难道还有贪钱的?”简舒安点头:“不过剩下的还算心里有数,我得空敲打几句便罢。”平阳侯府底蕴颇深,产业也不少,她查了所有账本,要说里头有问题的绝对不在少数,只是那几个格外贪罢了。“怎能如此?”裴承州皱起眉头,“只要贪了钱,那就是错,如何能以贪钱多少定他们去留?”这孩子明显耿直过头了。要真这么干,侯府大半产业都要换管事,届时就算接任的能快速进入状态,只怕也要闹大,还不知要生多少事。简舒安同他掰扯了几句,裴承州眉头却依旧皱的死紧,显然是不认同这种处置方式。“二哥须知水至清则无鱼。”裴承允对他道,“没有绝对黑与白,这世间少有极致干净的人,若一味以圣人君子的标准要求他们,焉知不会适得其反,倒不如予以部分利益,只要他们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,蝇头小利罢了。”他说完,简舒安深深点头。裴承州还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,但没再说什么,而是自己琢磨去了。他向来坚信一点:三弟脑子聪明,所以他说的一定是对的,如果自己觉得不对,那一定是错觉。这时,见母亲和哥哥们说完话了,裴欢颜立即拉着她道:“母亲母亲,我能不能与你一起进宫看姨母呀,府里好闷啊……”小姑娘撒娇真的扛不住,不过简舒安还是没同意:“欢颜乖,你还在孝期,现在出门对你名声不好,等再过一段时间,母亲带你出门走走好不好?”简舒安到底是守寡,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进宫拜见皇后,流言烧不到她身上,相比之下子女守孝就严苛多了。君不见就灵堂那一闹,陆以琛的名声已经没耳听了。提起孝期,裴欢颜的眼神一下就落寞了下来。经过这段时间过渡,她总算性子开朗了些,可一想起父亲她还是心里难受。裴承州道:“昨日珍宝阁不是给你送了不少首饰么,回去玩不就得了?出什么门!”裴欢颜叹了口气,点点头。简舒安却不由看了裴承州一眼。方才说起发落管事,裴欢颜一脸懵,大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。反观裴承州一脸不意外,还连裴欢颜这点子事都清清楚楚……不得不说,孩子虽然脑子简单,可就是什么事都能听过一耳朵。说了会儿话,早膳上来,用过膳后,三个孩子就离开了。简舒安换了衣裳,就坐马车进宫去了。平阳侯有权有势军功赫赫,侯府更是百年世家,所以平阳侯府离皇宫也不远,坐马车小半个时辰就到。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,简舒安下车看了一眼皇宫。这大齐朝是历史上从未有记载的朝代,各种风俗文化甚至建筑风格都与她熟知的历史有些差别,不过总体差异不大。惜春和惜夏留在马车里,简舒安独自进去。鸾凤宫外,简舒安远远便看见一位容貌端正的中年女子正双手交叠于腹前,笔直站在门口处。这是皇后身边的从秀姑姑。见到简舒安,她面上有了些温度,上前一礼:“夫人安好。”简舒安忙避过,同时扶住她的手,没叫她行完礼:“每回进宫都要姑姑来迎,再这样我可真不敢来了。”“娘娘惦念着夫人,奴婢自要帮娘娘快些来迎了。”从秀姑姑温声说着,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怜惜。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,也算得上是看着原主长大的,同皇后一样,对她的遭遇叹息不已。两人说话间,已经到了正殿。简舒安一进去,就见皇后端坐于上首榻上,一袭常服,妆容素雅但不掩清丽,只是常年倾轧在后宫之中,眼角难免带出了些细纹。简舒安走至近前,正要福身行礼,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,紧接着便听到皇后嗔怪的声音:“你我姐妹,同我还讲什么虚礼?回回这样,我可真要生气了。”皇后声音很温柔,带着股奇异的、安抚人心的力量。简舒安眼圈一红,顺着她的力道起身,哽咽叫了一声:“姐姐……”这两个字一出,皇后也不由眼眶湿润。她拉着简舒安坐下,拍了拍她的背,两人对坐无言,只有简舒安隐隐的啜泣声,片刻后才堪堪止住,眼眶却红的明显极了。皇后叹了一口气,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。“都过去了……人总要向前看的,你还有四个孩子,自己一定要立起来才是。”皇后拍了拍她的手,“你也不必害怕,若有人欺负你与孩子,本宫必然不会放过,你只管安心过日子。”皇后拿出了中宫气势,很能震住人,她也有这个能力。简舒安扯了扯唇角,心下感激,眼泪却止不住:“多谢姐姐……”皇后眼神疼惜,柔声开口:“平阳侯是为国战死,他的遗孀子女,无人敢轻慢,我也会护着你……可总要你自己想得开才是,我知你心里难受,可日子总要过的,你和孩子过的安逸,他泉下有知,到底能安心了。”她话落,简舒安沉默了半晌,眼泪不知不觉又盈满眼眶。“自侯爷……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后,我便日夜难寐,大抵人便是如此吧,拥有时总觉时日还长,丝毫不知珍惜,却总在失去后才发觉自己的心,追悔莫及……我只恨以前的自己,为何不能……不能再对他好一点……”皇后眼神不忍,张口欲言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简舒安紧紧抓着她的手,泣不成声:“姐姐,我好苦啊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再也回不来了,我空坐于府,却无能为力……我夜夜难眠,眼泪不知流了多少,却不知该与谁说……不知谁能与我感同身受……我该怎么办……”她哭的声音都接近嘶哑,就像受了百般委屈的孩子,终于见到了信任亲近的长辈家人一样,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委屈彻底宣泄。皇后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,怜惜之下,眼眶也不由泛红。简舒安无力的靠在她怀里放声哭着,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,她深知此时此刻的并不需要她说什么做什么,只要静静陪着便好。正如她所说,与挚爱之人天人永隔的痛,非经历不能体会。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。

简舒安心下惊讶,面上不动声色起身,皇后也不疾不徐的起身相迎。“臣妾/臣妇参见皇上——”转眼间建文帝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,快步走了进来。简舒安只见一抹明黄色衣摆从眼下划过,下一瞬就听见了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平身。”...

良久之后,简舒安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来,稳定住了情绪。她缓缓坐正身子,从从秀姑姑手里接过帕子,擦干净眼泪,勉强笑了笑:“方才有些失态,叫姐姐笑话了。”“你我之间,还用说这些客套话?”皇后自然不会生气,相反她很欣慰。这些年她不是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疏离,今日简舒安能在她面前露出真实情绪,恍惚间叫她觉得好像回到闺中时两人的亲密无间一样。简舒安笑了笑。皇后也不欲说起伤心事叫她难受,另起了话头,两人说起了旁的。简舒安琢磨着言辞,不着痕迹的拉近关系。其实也不必她说什么,连投其所好都不必,只要她露出一副亲近模样,皇后就很高兴了。简舒安从前也看过些宫斗剧和小说,不过她琢磨着实际只怕更要惨烈许多,皇后此人城府心计样样不缺,在后宫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斗了这么多年,后位稳坐于身,可数年之间,只怕身边也没了知心人。越是孤寂,就越是向往怀念曾拥有过的东西。所以多年来,即便原主对她不算热络,两人也不常见面,皇后依旧对她挂念维护。“许久没同你聊得这样投机了。”说了半晌,皇后感叹道,“日后你得空便进宫来陪我说说话,总闷在府里可不好。”说罢,她想起简舒安现在是孀居,解释道:“你来见我,没人敢说嘴。”简舒安并未第一时间应下,而是有些犹豫:“姐姐恐也知道我的名声,若时常进宫……只恐会带累姐姐名声。”闻言,皇后眉头一蹙,又恍然道:“你从前便是因为这个才不常进宫?”简舒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。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:“你这丫头,傻不傻!”简舒安小声道:“我自知爱钻营弄巧,在京中风评也不好,姐姐在深宫本就不易……我怎能再给姐姐添麻烦。”皇后轻瞪了她一眼:“你既爱钻营弄巧,我是皇后,能给你的难道不比她们更多?”过犹不及,简舒安深知这点,她没有再说话,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,给皇后留足了想象的空间。“你我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,什么话不能敞开来说?偏你躲的快,后宫难行是不假,可就你那点子事,旁人要拿来攻讦我怕都嫌你不争气!再说你姐姐在你眼里就这点子本事,自保不及,连个你都护不住?”简舒安被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半天,连连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常来宫里看皇后,后者才止了说教。人生如戏啊。简舒安心里感叹,就这么小半会儿,不止皇后,连从秀姑姑看她的眼神都更温和亲近了许多。这也是她的目的,她不会像原主一样常年不进宫,与皇后一年都见不了几次,既然以后要常来往,那以前的事就要解释清楚了。不能留疙瘩。——或者说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皇后对这个妹妹再挂念,从前的疏远都不能当做不存在。虽然这样演戏不太厚道,可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,如果她想活下去,想活的更好,就不能不谋划。现在她顶着原主的身份活着,她就是简舒安,她的家人朋友,她也会用心去经营并回以真心。在现代时她朋友是没几个,可这不代表她不会与人相处,只是觉得那些没有价值的社交还不如去加班有意义罢了。不过在哪个山头就要唱哪个山头的歌,在这封建皇朝,她也要找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,社交必不可免。两人聊了一会儿,简舒安正要将自己今日的主要目的顺势说出来,这时却听外头一声尖利而高的通传声:“皇上驾到——”简舒安心下惊讶,面上不动声色起身,皇后也不疾不徐的起身相迎。“臣妾/臣妇参见皇上——”转眼间建文帝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,快步走了进来。简舒安只见一抹明黄色衣摆从眼下划过,下一瞬就听见了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平身。”“谢皇上。”简舒安缓缓起身,即便眼下被免了礼,她依旧视线低垂。圣颜不能直视。“皇上今儿下朝可早。”皇后笑道。“今日事少。”建文帝淡淡开口,招手叫皇后坐下,又看了简舒安一眼,“平阳侯夫人也坐吧。”“谢皇上赐座。”简舒安坐下时,余光扫了一眼。建文帝正值不惑之年,五官端正,面相威严,只是看着似乎比实际年纪更大一些,鬓边也有了白发。他温声与皇后聊了几句,便将话题转到了简舒安身上:“平阳侯乃我大齐不二之忠臣良将,今为国战死,朕之悲痛并不比夫人少,只是斯人已逝,前路却要继续。”这宽慰的话常人说没什么,可放在一个帝王身上,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了。简舒安也识趣,语气低落却并不招人厌烦:“多谢皇上宽慰,臣妇明白了。”建文帝点头:“夫人好生照看子女便是,若有困难,只管进宫来找朕和皇后。”“皇上说的是,你无事也可常进宫来,本宫可有许久未见欢颜丫头了,玉华也常念着表妹呢。”皇后含笑开口。皇后多年无子,膝下只有一女玉华,排行第八。这也是简舒安最佩服皇后的一点,在古代,还是后宫这样美人如云的地方,即便年华老去,多年无子却依然能稳坐后位,还能得建文帝如此敬重,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要知道皇后娘家承恩公府只是普通勋贵,权势有,但不多。而她所出的玉华公主作为建文帝膝下唯一的嫡出子嗣,性子又讨喜可爱,在建文帝这里很有一份荣宠。心念电转间,简舒安笑着应下。她想了想,斟酌了一下言辞,道:“臣妇今日进宫,实则还有一事想求皇上应允。”“何事?”建文帝随口道。“回皇上,早在臣妇长子十岁之龄,侯爷便为其请封了世子,如今侯爷忽然离世,按说该由长子袭爵,只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简舒安似有些难以启齿,眼底也浮上一抹细微的怒意,“臣妇长子自幼聪颖好学,侯爷也素来对他寄予厚望,只是……只是他到底年纪尚轻,许多事都不得章法,还需不少时间磨砺性情,所以臣妇恳请皇上应允,待到三年守孝期满,历练足够后,再允臣妇长子袭爵。”

想也知道叉烧儿子要说什么,她没兴趣听他的真爱至上论。“是。”她下去后,简舒安拿着账册,短暂想了想,算起来叉烧儿子已经跪了有六七天了,也难怪他忍不住,不过也没什么,体罚是真的,可陆以琛未必就吃了多少苦。到底是侯府世子,谁也不敢亏待了他去,别以为她不知道,这货连跪着的蒲团都是加了三层厚的,比枕头都软!...

仅靠灵堂上那一出是不够撸了世子之位的,所以眼下只能先拖时间,等到时机足够,再提出换人袭爵,有平阳侯的余荫惠及,建文帝无论心里怎么想,面上都不会不应。在简舒安说出这番话后,建文帝和皇后有些沉默,显然出殡之日发生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。皇后是单纯心疼简舒安儿子不孝顺,而建文帝的眼神就有深意得多了。不过简舒安没等多久,就听到了建文帝的声音:“准。”“多谢皇上。”皇后叹了一口气,碍于建文帝在场,很多话不能明说,她只道:“志哥儿年纪也不小了,待本宫得空,替他挑一门好婚事,待他磨磨性子,三年后正好成婚,成了家总会懂事许多的。”简舒安面露感激,点头应下。皇后是好心,只是这好心只怕没有用武之地了。“对了,虽然在孝期,可孩子们的功课也不能落下。”皇后对她道,“等守完三个月,就叫州哥儿与允哥儿来上书房吧。”宫里的上书房除了皇子们与宗室子弟,也有不少重臣之后在里头,陆以琛已经到了成家年纪,所以不用再去,可下头两个却是需要的。简舒安点头应下。因着建文帝在这里,她也没留多久,说完了正事,与皇后略聊了几句就识趣告退了——还带了一堆帝后赏赐。这也是毛毛雨了,前段时间平阳侯战死的消息传来时,皇帝那才叫一大方呢,今天赐这个明天赐那个,侯府的库房都满了。等出了皇宫,坐在了马车里,简舒安才实实在在松了口气。影视剧到底是影视剧,那时隔着屏幕看皇帝不过寻常,只得个趣味,可当身处其中,面对皇帝时,她才感觉到什么叫君威,满面威仪气势倾然压下,慑得人连高声说话都不敢。这就是封建帝王的气场吗?果然穿越女各种作天作地迷这个哄那个是骗人的吧,还是只有她给同行拉胯了?简舒安不由又掀起帘子看了一眼,雕栏玉砌,碧瓦红墙,此时看着,她却只觉多了三分肃穆威严,压得人不敢放肆。这巍峨的皇宫,好像也没有来时那样好看了。回了侯府,简舒安换了衣裳,净脸净手,直到坐下来喝了杯茶后,她才有心思细想今日宫里的种种细节。直觉上……不太对劲。建文帝与历史上大多皇帝并无二差,胸有城府,喜怒不辨,叫人看不透所思所想,结合记忆来看,这位显然也并不是个无能的,在位多年颇有功绩,知人善任,大齐国富民强,百姓安居,是个在史书上都能评一句当世明君的帝王。可就是这样一位明君,却在原著中,对陆以琛孝期有子的事装聋作哑,连斥责都没一句……简舒安怎么想怎么觉得刻意。她刚刚仔细回忆了一下,原著里,直到她弃文之前,陆以琛都没能成功袭爵,建文帝就像是忘了平阳侯府,忘了陆以琛这个人一样。这也是前期他能和小白花甜甜蜜蜜走剧情的主要原因——大BOSS压根儿懒得理。这种种痕迹,实在不怪人深想。平阳侯府百年传承,底蕴深厚,现任平阳侯更是战功赫赫,南退图尔,西破古月,硬生生拼着军功,将当初降爵继承的伯爵又变成了侯爵,还是实权在握的那种,其为人虽不苟言笑,但实力极强,朝野间赞誉极高,在民间也很有威望。这样的臣子,皇帝有猜忌简直再正常不过,这已经算得上古代皇帝基操了,历史上半点不担心功高震主,还依旧重用良将的皇帝屈指而数。甚至平阳侯府的存在都可能碍着了那位的眼,所以对于陆以琛这个继承人的昏聩无脑,建文帝应该是乐见其成的。并非当初的小说无三观无逻辑,而是其中隐藏的深意她没有读懂。简舒安为自己当初弃文怒骂的举动默默说了句抱歉,又不由沿着自己的脑洞,想到了平阳侯的死。三月前南疆图尔又有异动,平阳侯奉命领兵退敌,只是图尔狡诈,在战场设了埋伏,平阳侯一时不察,硬生生带手下人以少敌多,灭了大半敌军后才被逼跌下悬崖,尸骨无存。所以事实上现在京城那个只能算是衣冠冢。那平阳侯的死,跟建文帝有没有关系呢?正常逻辑来说,功臣为国战死,再怎么着皇帝也会意思意思追封一下,可平阳侯府只有数目可观的奇珍异宝,还有帝王据闻几番悲痛昏厥的传言,看似风光无限,实则就是个空中楼阁。简舒安叹了口气。没凭没据的事,她也不敢妄下定论,只是琢磨着以后行事还得再小心点才好,皇后这个金大腿再牢靠,也耐不住建文帝针对打压啊。她默默想着事,顺手清理着侯府,王管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,她深挖之下找出的藏奸的也不多,交给底下人处理了就罢。“夫人,世子求见。”惜夏进来道。“他不是还在跪祠堂?”简舒安从账册里抬起头。“世子叫祠堂的洒扫小厮来的。”惜夏道。“不见。”简舒安毫不犹豫,“叫他好好跪着去。”想也知道叉烧儿子要说什么,她没兴趣听他的真爱至上论。“是。”她下去后,简舒安拿着账册,短暂想了想,算起来叉烧儿子已经跪了有六七天了,也难怪他忍不住,不过也没什么,体罚是真的,可陆以琛未必就吃了多少苦。到底是侯府世子,谁也不敢亏待了他去,别以为她不知道,这货连跪着的蒲团都是加了三层厚的,比枕头都软!不过对于陆以琛这种从小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子来说,那绝对是惨的不要不要了,更别说还饱受“相思之苦”。知道他难受,简舒安就放心了。因为皇后的交待,翌日早膳后,她便同双胞胎提了一句三月后去上书房继续上课。裴承州瞬间苦了一张脸:“母亲,儿子真的读书不行,能不能不去上书房了……”简舒安道:“不读书你想做什么,去军营?”裴承州眼睛一亮:“好啊。”简舒安瞥了他一眼,想什么美事呢。军营那是什么地方,就算顶着忠烈之后的名头,十四岁一破孩子也没人能真的看在眼里,好大儿身手够不错了,可脑子还欠缺点东西,还是先长点脑子再出去闯荡吧。在这方面简舒安固守现代观念,孩子十八岁才算成年,那时候身体思想才算刚刚成熟呢。裴承州显然也明白了自己***无果,哀叹一声:“儿子以后是要走武将路子的,行军打仗么……对敌经验为主,认得字不就行了,什么之乎者也的,敌人还能因为你做一手好文章就拜服投降不成?”“所以先贤为何还要费神写出兵法策论,而这些若当真无用,又怎能流传后世,被人奉为经典?”简舒安反问他。裴承州噎住了。“二哥道理都明白得很,只是叫他读上一刻钟的书都比叫他练一日拳脚功夫更难熬。”裴欢颜插嘴道。“这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,你个小丫头懂什么!”裴承州瞪她。裴欢颜笑眯眯接话:“我这个小丫头是不懂,不过就是字写得比二哥好一点,背文章比二哥快一点罢了。”“你——”裴承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,站起身就朝她走了过来。裴欢颜瞬间起身扑到简舒安怀里:“母亲救我啊!二哥恼羞成怒啦——”简舒安好笑,配合的抱着她。裴承州眯着眼睛,指了指裴欢颜,冷哼一声,被裴承允拉着坐下了。

裴欢颜也瞪大眼睛,登时就坐去了他身边,正想好好掰扯掰扯顺便掐他几下报个仇,就被裴承允拍了一下头:“好了,别闹了。”裴欢颜:“……”你二哥是亲的,妹妹就不是了呗!但她对三哥经常拉偏架的行为已经没脾气了,她也不敢惹看起来好说话的三哥,于是瞪了裴承州一眼,又一脸委屈的窝简舒安怀里去了。...

“瞧瞧别家妹妹,人个个温柔懂事,哥哥说什么是什么,就你整天咋咋呼呼气我!”裴承州翻了个白眼。裴欢颜不甘示弱:“人家的哥哥也不欺负妹妹啊,别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!”裴承州睁大眼睛不可思议:“我欺负你?”“怎得你还装失忆?”裴欢颜也瞪大眼睛,登时就坐去了他身边,正想好好掰扯掰扯顺便掐他几下报个仇,就被裴承允拍了一下头:“好了,别闹了。”裴欢颜:“……”你二哥是亲的,妹妹就不是了呗!但她对三哥经常拉偏架的行为已经没脾气了,她也不敢惹看起来好说话的三哥,于是瞪了裴承州一眼,又一脸委屈的窝简舒安怀里去了。简舒安轻声哄了哄她。她很喜欢看着这几个笑闹的样子,说不上来是因为在异世的陌生,还是因为她从没有体会过兄弟姐妹玩闹的乐趣所以格外好奇。她哄了几句,见裴欢颜还是委屈,裴承允道:“稍后回去,便叫书墨将那块鹦鹉竹节佩拿给你。”裴欢颜眼眸一亮。这玉佩她眼馋很久了,只是裴承允压根儿不搭腔,这会儿听见他要送自己,立时就高兴了,将他拉偏架的事儿忘去了天边。简舒安觉得有趣,多看了会儿后,才正了面色,对裴承州解释道:“正所谓读书方明理,无论你日后要走什么路子,脑子里有东西,才不至于被人蒙骗了去,母亲不要求你的功课文章有多好,但也不能太拖后腿,至少该知道、该明白的,你都要熟记于心,前人先贤于字句里的箴言劝诫更是他们的经验之谈,若你当真记在心里,总能少走些弯路。”裴承州闻言深思,裴承允见状翻译:“母亲是叫你多长脑子。”多读书,多长脑子。裴承州脸绿了。“大哥少有才名,在儿子这个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了,人人争相称赞……可也没见他长多少脑子。”最后一句话裴承州是嘟囔着说出来的,他很不忿于自己被说没脑子。这回轮到简舒安哑言。别看叉烧儿子人不怎么样,可读书实在厉害,天生过目不忘,人又肯下功夫钻研,再加上绝好的悟性,该说不愧是天命男主么?简直是老天爷追着给喂饭吃。裴承州还在那叭叭说着:“当时外头怎么说的,大齐最年轻的秀才公,天资聪颖前程敞亮,年少有为才气无双,我大齐未来的栋梁之才……结果怎么着?栋梁成了棒槌,还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玩意儿!可见读书并不能叫人通晓事理,人的性子是天生就有定数的,读书只是锦上添花,却并不能叫畜生成君子,乡下百姓少有识字的,却大多淳朴善良,而任有些人读了多少书,做了多少绝世文章,依旧改不了败絮其中的本质!”随着裴承州一大段话说完,屋里也安静了。简舒安每回听好大儿说话都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,当然他说的大多没错,可怎么就那么叫人心梗呢。特么活脱脱一杠精,偏生说出来的话还有道理的不行,叫人怼都没法怼。这时裴承允笑了一声:“所以你读是不读?”“读!”裴承州虎目圆瞪,中气十足的吼道。简舒安就……挺无语。明明是你一张嘴在那叭叭说,怎么最后还一副受尽了委屈,满脸被压迫而不得已屈服的表情是闹哪样?她心累的叹了口气,还是解释道:“读书能明理这话没错,人性多变,三百六十行,行行都不缺人面兽心的,但这并不是证明读书无用的理由,你只见那狼心狗肺的读书人,可读过圣贤书,愿为生民立命之人也并不在少数。人生在世,有万种活法,可能支撑你活得肆意畅快的,却是依照于你脑子里的东西而定,空有念想而无法付诸行动的人比比皆是,亦或是想要付诸行动,却脑子空空的人也不少,因为视野和格局有局限,他们可能看不到更大的世界,想不到更多的可能,当然,读书并非唯一的途径,却是最便捷的途径。这不是说需要你的功课有多好,文章有多出彩,而是你看了多少书,能从中得到什么,这些存于你脑子里的东西,或许现在你觉得没用,可终有一天,你会明白自己在此耗费的时间不会是虚妄,你读过的书,都会成为你的一部分,或许某一天叫你忽然明悟,或许在某个时候为你指明前路。”她不带刻磕绊的说完一长串,结果发现好大儿弯成了蚊香眼,那条缝里透出的情绪,是昏昏欲睡,索然无味。简舒安:“……”裴承允又笑了一声,温声道:“二哥不必想得那么复杂,你只要知道日后你行军打仗,三十六计能轮番齐上,一力碾压众多将帅英才,将敌军打的溃不成军便可。”说到这个,裴承州瞬间就来了精神:“嘿,那是当然,小爷我是天生的将帅之才,届时上战场,只看小爷斩尽敌军的英姿就行了!”“正是如此。”裴承允点头,“所谓读书,便是叫人遍览前人经历,借此充盈自身,以便在日后面临困境与抉择时,能够有足够的脑子和实力去为自己谋取利益,达到目的。”闻言,裴承州连连称赞说三弟通透。而简舒安听完第一反应:啊对对对,这就是我要说的。第二反应:什么玩意儿读书谋利我哪有这意思?虽然因利而往没什么不对,可咱读书不是为了长见识长脑子么?怎么的三儿子这自我发挥有点超纲啊。回过神来,简舒安顿了半晌,问裴承允:“允哥儿可还记得上学堂第一日,先生说的话?”裴承允微微点头:“书者,贤也,我辈人寒窗苦读,不过为国为民之谋计,若能得家国安定,百姓安居,纵死无悔。”说罢,见简舒安表情纠结,他笑道:“先生所言,儿子多年来谨记于心,莫不敢忘,只是家国大义与个人利益并不冲突不是么?”谁说为家国尽心竭力的同时,不能为自己谋取利益呢?简舒安读懂了他未尽之言,忍不住问道:“若有朝一日,家国大义与个人利益冲突了呢?”“自当以家国大义为先。”裴承允回道,“我平阳侯府世代忠烈,精忠报国者不知凡几,祖父马革裹尸而还,父亲为国他乡埋骨,先祖遗训,儿子誓不敢忘。”简舒安松了一口气。还好,没长歪。虽然她对大齐没什么归属感,可还是不希望自家孩子以后长成一个为私利置家国不顾的佞臣。追名逐利可以,但三观绝对不能歪,更不能祸害国家。她不是杞人忧天,而是以平阳侯府所处位置,以及裴承允自己表现出的能力,他未来就绝不可能泯于众人,入朝为官是一定的,那他怎么看待国家与个人就很重要了。

简舒安满意的打量了一眼所有人,按规矩说了些场面话,道出了以后自己管家的事,忙不迭就一群肝脑涂地表忠心的。她也没有清算的意思,正如裴承允那句话一样,如果这群人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,她可以在有限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她简单交待了几句,就叫他们离开了,只留下了迎客楼新上任的刘管事。...

因为这日的谈话,简舒安接下来对裴承允更多了几分关注。虽然如今还在孝期,不过双胞胎的功课还是没落下的,裴承允很自律,而裴承州虽然不爱读书,但每天都会被裴承允拉着一起。——人带着书和书童,每天准时打卡宁安院那种。简舒安准备见完其余管事们后,就去瞧瞧这俩好大儿。今日是约定好的三日之期,几个蛀虫还钱的日子,大概是那日简舒安表现的太过强势,所以没等多久就收到了消息,八个人里有六个还上了。意料之中,这世上从来不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。没还上的是迎客楼的许掌柜和赌坊的安掌柜,倒是叫简舒安一直觉得奸猾算计的程掌柜竟是第一个还上钱的。她也没太搭理那两人,叫惜春整理出账本直接送去顺天府。他们若还打量她念着多年家奴的情分想蒙混过关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这种消息向来是传的最快的,侯府其余管事们还没有进府,就收到了许、安两个掌柜被传去顺天府的消息,不由齐齐一凛。做到了他们这个位置,少有屁股干净的,只是分个多少罢了。现在看见这八个人的下场,不是倾家荡产就是牢狱之灾,这一手实在震慑住了不少人,也彻底给他们紧了一层皮。在进府见简舒安时,不用下马威和敲打就一个个乖得不行。简舒安满意的打量了一眼所有人,按规矩说了些场面话,道出了以后自己管家的事,忙不迭就一群肝脑涂地表忠心的。她也没有清算的意思,正如裴承允那句话一样,如果这群人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,她可以在有限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她简单交待了几句,就叫他们离开了,只留下了迎客楼新上任的刘管事。刘管事面上恭谨,心里却直打突,不知道这位主子叫他留下做什么,他才上任几日,可没时间也没胆子做什么亏心事。简舒安没多话,只叫惜春给了他一沓纸。刘管事接过看了几眼,瞬间惊讶无比:“夫人,这是……”“迎客居位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,每日往来的人不知凡几,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,你可有想过原因?”简舒安道。刘管事斟酌回道:“回夫人,依奴才愚见,迎客居虽生意平常,可胜在口碑与回头客,同规模同地段的酒楼,少有能压过迎客居的。”“你说的没错。”简舒安点头,“只是若经营方式万年不变,脾气再好的回头客都要腻味,咱们做生意的,推陈出新才是正理。”刘管事微微低头:“夫人说的是。”“前些日子我想了想,咱们也该换换方式了,我将自己想到的点子都写了下来,你回去好好看看,若觉得可以,就安排着先试试。”“是。”刘管事笑着拱手,“奴才方才看了两眼,夫人这些点子可算是前无古人,绝对能叫客人眼前一亮!您等着奴才的好消息就是!”他只是个管事的,主子怎么说,他怎么照办就是,无论后续盈亏,都不影响他现在拍马屁哄主子高兴。何况依他看,这些点子新颖又有趣,什么限量销售、会员制的,说不准真能招揽来不少客人,若这桩事办成了,盈利是一方面,想必更能得主子青眼。他看得明白,如今夫人打算管事,前头弄没了七八个人,后头庄子铺子也未必干净,而他刘寿却是主子亲手提拔上来的,本就算主子的人,若再得用些,办上几桩漂亮差事,还愁主子不重用他?简舒安对彩虹屁没感觉,她只看谁能给她办好事,遂略说几句就叫刘寿下去了。其实她这些天也并不是只写了改善迎客居的一些方案,只是现在时机不太对,她还是个夫君刚没了一个月、对夫君一往情深的孀居妇人,怎么能就缓过神来搞钱呢?一个迎客居不会引起多大注意,可要再多几个就不一定了。所以还是那句话——从长计议。理完了正事,她回屋换了身衣裳,先往裴欢颜的芷兰院走了一趟,瞧了瞧小闺女。“母亲!”裴欢颜看见她很高兴,上来就抱住了她的胳膊。简舒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转身看了看一屋子的狼藉,问她:“你在做什么,怎得弄得这样乱?”裴欢颜扁扁嘴:“我找不到我的集锦墨了。”“怎得忽然找这个?”“前儿三哥不是送了我玉佩么,哼,我才不占他便宜。”简舒安面上浮起笑意:“集锦墨难得,可比一块玉佩珍贵多了。”“他不就喜欢这些子风雅之物么,反正我也不怎么用。”说到这里,裴欢颜狡黠一笑,“就叫他用去,二哥不是总嫌他那文房四宝不好用么,这极品墨给他,看他还说不说得出一句不好,必须叫他给我用光了!”裴承州这话就是个借口,不过裴欢颜显然是故意的。简舒安好笑道:“你就知道你三哥一定会与他一起用?”“哼,不用想都知道。”裴欢颜抬起下巴,冷哼一声,“也就我大方不计较他偏心眼!”简舒安逗了她几句,这才道:“你这些日子功课也荒废了不少,每日得空,也要好好看看书才是。”裴欢颜一下沉默了下来。简舒安忍不住笑了一声,转过身道:“拿镜子来。”丫鬟不明所以,但很快拿了精致的小镜子出来。简舒安将镜子往裴欢颜眼前一杵,后者满脸疑惑。“亏你总说你二哥不爱读书,你瞧瞧自己与他像不像。”简舒安声音里笑意明显,“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?”

当然,最重要的一点——她不会写毛笔字,虽然能照猫画虎模仿原主字迹,但有形无神,她打算临摹着名家的帖子,好好练成一手好字。裴欢颜听到母亲要和自己一起读书,当即笑弯了眼,心里最后那点不满也消失了。有人陪伴总是更令人愉悦的,更别说还是和大家长一起。...

裴欢颜小脸红了红,一下将镜子拍在桌上,不满道:“母亲~”“不逗你。”简舒安摸了摸她的头,“前日我与你二哥说的话,你可有听进去?”“一点点……”裴欢颜道,“可二哥是男子,天生就要建功立业努力读书,我是女子,只会女红中馈不就行了?”“无论男子女子,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前程。”简舒安认真说道,“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女子不能科考入仕,不能平步青云,但我们读书并不一定非要为了这些,而是为了增长见闻,明辨是非,通晓事理,有更为开阔的思想和胸襟,而不是局限于后宅那一亩三分地,过着相夫教子,争风吃醋,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。”就算最后并没有改变什么,可至少人书看得多了,胸襟格局更大了,人的思想和精神也会更富足,对人对事的看法不会太片面和执着。至少在简舒安看来,那些所谓争宠宅斗的戏码,有百分之八十都可以不用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,人看到的东西多了,也就不会仅仅将视野局限于后宅中,困顿挣扎不能解脱。古代女子大多数无疑是悲哀的,简舒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最终也成为众多“贤德主母”或是“心胸狭窄不容人主母”之中的一位。女子的悲欢喜怒不该仅系于男子身上。裴欢颜似懂非懂:“可是……我们不就是这样的么?”从小学习针织女红,略识得几个字,能看懂账册就行,等到及笄后,许个好人家,然后相夫教子,等孩子长成,再做个老封君,儿孙绕膝。这就是她们的人生没错啊。就算中途会有些不可知的意外,但大体都不会跳出框外。简舒安道:“不是说这样的人生有错,而是我们除此之外,也可以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……”说到一半,见裴欢颜渐渐与前日裴承州的表情重合,简舒安适时住了嘴。她觉得她可能不适合说这些大道理,尤其是对着孩子。虽然她说的也不深奥,但这些却不是孩子们爱听的,她没养过孩子,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情况。可对于读书这件事,她是非常坚持的。因为她是真切体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人,虽然这里是封建的古代,但她也不觉得读书就没用了,最起码能长见识长脑子这一点是真的。女孩子就更该多读书了。“母亲?”裴欢颜歪头叫她,还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可母亲你以前还说读书没用呢。”“我现在知错了,也顿悟了。”简舒安正色道,“无论读书有没有用,你都要读!”等她想出来孩子爱听能听的话再跟她解释,现在就先学!十三岁的小姑娘,放现代还上初中呢,什么针织女红的,懂一点能不被人笑话就够了,再说世家贵女,本来也不需要多精通这些。多余的时间,当然还是琴棋书画和读书更划算。她虽然不懂怎么养孩子,但孩子怎么成材她还是知道的,兴趣是一方面,可该学的也要学,该懂的一定得懂。裴欢颜也明白自己大概逃不过了,长叹一声。学就学吧,反正她时间多的是,对于读书,她也不像二哥那样极其抵触。简舒安摸摸她的头:“放心,母亲不要求你像哥哥们那样钻研学问,你喜欢读什么书就读什么书,游记杂记那些也行的……当然史书是一定要看的。”听到这个,裴欢颜眼睛一亮:“我喜欢看话本子!”话落,看见简舒安脸上愈发加深的笑意,她微微一滞,泄了气:“好吧,史书就史书。”“每日看两个时辰就够了。”简舒安也不是压榨孩子的人,“母亲陪你一起读。”裴欢颜惊讶的看着她。简舒安笑眯眯的:“所以读书真的是好事。”原主的记忆不是万能的,她总要自己来了解这个时代,而她自己也爱看书,正好和闺女作个伴,偶尔还能交流一下读书感悟,事半功倍。当然,最重要的一点——她不会写毛笔字,虽然能照猫画虎模仿原主字迹,但有形无神,她打算临摹着名家的帖子,好好练成一手好字。裴欢颜听到母亲要和自己一起读书,当即笑弯了眼,心里最后那点不满也消失了。有人陪伴总是更令人愉悦的,更别说还是和大家长一起。陪了闺女一会儿,简舒安就转道去了宁安院,还带上了裴欢颜终于找出来的集锦墨。宁安院书房。裴承州双目无神的盯着眼前摊开的书,一脸苦大仇深,连坐都坐不住,不是碰碰砚台,就是伸伸腿脚,只是都很克制的没有发出声音。他对面则坐着裴承允。与他不同,裴承允的坐姿端正,背脊挺得笔直,间或翻书或提笔标注,像是完全沉浸在了书中。而他的手边除了文房四宝,还端端正正摆了一把戒尺。毫不夸张的说,连这把戒尺都比裴承州端正有仪态。“二哥坐不住?”裴承允翻了一页书,头也没抬的轻声问道。裴承州张嘴想说什么,只是余光瞄到那把戒尺,又把话吞了回去:“……没。”两人对话结束,裴承州安静了一会儿。简舒安进来时就看到这副画面。别说,远远看着还挺有爱。“母亲!”裴承州第一个注意到,面上顿时露出喜色,忙不迭起身迎了过来。这孩子虽然渴望母爱,但简舒安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明显的惊喜,她对这种表情并不陌生。就像现代职场里流传的一句话:上班的时候谁发消息都想聊两句,下班谁发消息都不想搭理。这时裴承允也起身过来,拱手行了礼。“母亲怎得来了?”裴承州扶着简舒安坐下,又是端茶又是递水,殷勤的不得了。“来瞧瞧你们。”简舒安接过茶喝了一口。“这是什么?”裴承州眼尖,一下看到了惜春手里的锦盒,“是母亲送给我们的么?”“这个啊,这是欢颜送给你们的。”裴承州已经打开了,下一瞬就苦了脸:“集锦墨啊……”闻言,裴承允倒是微微挑眉:“还是小妹贴心,我那几块正好用完了。”“这是你妹妹找了半天,特地送给你们的。”简舒安笑道。“她可真是贴心!”裴承州翻了个白眼。简舒安同他们两个说了会儿话,得知她以后要和裴欢颜一起读书,裴承允若有所思,沉吟半晌,道:“母亲似与从前有些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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