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抓鬼女道士》 十五节:白迟的过去 免费试读
“疼,疼,二俊你给我放开……”我叫出来,试图阻止二俊的动作,可是他太兴奋了,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。“放开,”白迟生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,我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被他用力的掰到了他的怀里。白迟身上有淡淡的香味,应该是洗澡之后沐浴露的薰衣草的香味,混杂着衣服上洗衣粉的栀子花香,竟然比很多香水的香味都好闻。他的体温很高,身体上还有男生本身自带的气味,闻着也很舒服。
白迟一只手竖着,做成刀片砍人的形状,劈到了二俊的肩膀上。白迟的手落下去的时候,我闭上了眼睛,不忍心看二俊的惨状。
“你打我,娘,他打我,”二俊竟然哭了,而且没有还手。他好像天生比较耐打,白迟虽然体格比不过健壮的二俊,但是作为修道之人力气一般都很大,而且力量比一般人大得多。
可是落到二俊身上就像挠痒痒,他的哭泣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因为觉得被打了,被人欺负了委屈。四婶看到这个场面,心疼的把二俊抱着,安慰他:“二俊乖,二俊不哭了,你媳妇在这里呢,你哭不丢脸吗?”
四婶上纲上线的把我称作二俊的“媳妇”了。
这时候我才想到,我刚才要说的话还没说完,于是我接着对二俊说:“二俊,你别哭好不好?我还没有说完。”
二俊听到我的话,反而比听四婶的话更加管用,马上就不哭了,两只眼睛盯着我看。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可还得强迫自己和他对视,认真的对他说:“二俊,我喜欢你,因为我觉得你可爱,你人很好,可是我不能嫁给你。因为我对你的喜欢,是对哥哥的喜欢,不是爱情。”
二俊一脸不理解的表情。他已经二十岁了,身高接近一米九,可是智商还和一个孩子似的。一个孩子是不会理解爱情的。
“二俊,因为我不爱你,所以我不会嫁给你,也不可以嫁给你,如果我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就嫁给你,那么是对你的不负责任,你知道吗?”膝盖上的伤口越来越疼,我强忍着疼痛对二俊说出这些道理,希望他能够理解一点儿。
“你流血了,你流血了!”二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,还是光注意到我疼痛的表情,指着我膝盖上不停的渗血的伤口大喊大叫:“娘,我媳妇流血了,怎么办?是不是我刚才弄的?是我昨晚上弄的!我昨晚上把她弄伤了,娘……”
二俊这一次一边说一边哭,声泪俱下。四婶听到二俊说“昨晚”,说他把我弄伤了,整个人都慌了神,拉着二俊,对爷爷说:“林师傅,今天我就先带二俊回去了,过几天我们再过来。”
四婶也不管二俊愿不愿意,拉着二俊直接往楼梯口走。二俊频频回头看我,眼睛里都是眼泪。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那么爱哭的男孩子。或许小孩子就是这样,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会哭,弄坏了喜欢的东西也会哭,做错事情也只懂得哭。
二俊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。我好像懂得他要说什么,大概是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“白迟,把灼灼扶过来,”爷爷看着这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,走进房间里把医药箱拿了出来,指挥白迟把我扶到凳子上坐好。
我穿的还是被宋之初撕成三分短裤的裤子,衣服也没有换好。爷爷看惯了,手脚利索的帮我解开医用绷带,膝盖上的伤口果然又流出来不少血。我们家里有祖传的药方,爷爷看着我,说:“你的伤口发炎了,得先消毒,会有点疼,忍着。”
爷爷把白色的粉末撒在我的伤口上,那一刻我感觉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疼,就像一千只蚂蚁在啃食我的膝盖。我视线范围内最近的就是白迟的手臂,于是一把抓过来,放到嘴边咬下去,这才忍住没有叫出来。
“啊……”这是白迟隐忍着疼痛的声音。
爷爷放好了药,又给我扎上绷带,交代我:“洗澡的时候不要让伤口碰到水。”爷爷知道我肯定会去洗澡,阻止我也没有用,所以这么对我说。
“好,我知道了,”我点点头,手里还抓着白迟的胳膊不放开。白迟也不知道怎么了,不提醒我这回事,我习惯了之后都遗忘了,把他当做人形拐杖。
“爷爷,二俊的事情……”我试探性的问爷爷,刚才四婶和二俊都在场,爷爷都没有表态。爷爷在收拾桌子上的医药箱,头都没有抬起来,就说:“爷爷老了,不清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。暑假也快过完了吧?等你腿上的伤口好了,就联系你爸妈,接你回城里住几天,开学了好好上学吧。”
“爷爷,”我心里难过起来,爷爷每一次说他老了,我就觉得他打算离开我:“爷爷你才没有老呢,而且我也不想回城里,爸爸妈妈忙着也不在家里住。”我的爸爸妈妈忙着事业,一年也就见个几次面,所以不如我和爷爷关系亲近。
“行了,你不上学吗?”爷爷太清楚怎么治我了:“大城市好呀,只有我这样的老头子才在村子里呢。”
爷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。一个多月的乡村生活时光安静又温馨,几乎要把我之前在学校里的记忆遗忘了。我今年开学才上大二,还有三年的时间大学毕业。
“爷爷累了,先去休息,”爷爷拎着医药箱走进房间里,轻轻的关上房间门。我正奇怪怎么今天的白迟没有殷勤的帮爷爷干活,平时他拎医药箱这种事情可是抢着干的。
我低头一看,才发现我还抱着白迟的手臂,指甲扎进他的肉里。我急忙放开,他的手臂上已经有被我的指甲抓伤的血痕了。
“你,你怎么不说呢,”我有点慌。
白迟面无表情,他好像和二俊一样不怕疼,对我说:“我没事,在你的腿伤痊愈之前,我就是你的拐杖。”
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我在想着事情,白迟也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我和白迟异口同声,场面顿时尴尬起来。
“你先说吧,没准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呢,”我说。没想到白迟不懂得谦让女生,我让他说了,他就真的先说:“你要去上大学吗?”
“当然了,你呢?你不上学了吗?”我回答,同时很奇怪,白迟的年纪跟我差不多,应该也在上学才对。
“我不上学,”白迟说:“我是孤儿,小时候师傅收养了我,他让***什么我就干什么,师傅说上学没有用。”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,我还是听出来和平时不一样的感情了。里面有难过,也有不甘心。
同龄人都在上学,享受家庭的欢乐,他却在严格的萨满派里接受训练。白迟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,所以才这么冷漠吧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白迟问我,把我从思想的爪哇帝国里拉了出来。
“我想洗澡,”我说。
我看见白迟好看的脸上出现了一大片黑线构成的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