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二层，地下一层，我不停地切换监控视角，幸好装修的时候每一层都装了监控，老妈挨着我，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机画面。
一层的温度已经很低了，哪怕穿了两件羽绒服，贴了满身的暖贴，两人也冻得瑟瑟发抖。
阿继带我爸来到了出烟口，这里是最冷的地方，虽然我没有亲自去，但我感觉在那里多待一秒都会昏厥过去。
阿继拿起了原先放在这里的木棍，找到了那个预留槽，使劲一捅。
咔嚓一声。
「是成功了吗？」我问妈妈，她没有回答。
只见画面里阿继朝我爸摇了摇头，紧接着拿木棍的就换成了我爸。
我爸试了试，也失败了。不晓得阿继和老爸说了什么，老爸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两人一起握住了木棍，有节奏地撞击出烟口。
哗啦！一坨厚厚的冰从出烟口掉了下来，直接掉到了地下三层，传来碎裂的回音。
成功了！我看着视频激动地站了起来。
一同钻入的还有刺骨的寒风，我看见他们快步离开地下一层，跑回了地下三层。
我赶紧迎上去开门，还好都没事！
「虞城，你的手怎么了？」
帮阿继脱掉外套的时候，我向我爸的手看去。老爸的两只手都被冻成了青紫色，正在微微发抖，
「爸……」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。
「没事，女儿，没事。」父亲想抬手摸一摸我的头发，可是手只能保持回来的姿势，做不出任何动作。
我哭得更凶了。
父亲叹了口气，说：「不哭了孩子，我倒是很庆幸，一双手换大家暖和不好吗？」
我突然反应过来，把阿继的手套摘掉，也看到了骇人的青紫色！阿继心虚地背过手去。
「我……我去烧火！」我鼻子一酸，赶忙搬来柴火和干草，掏出打火机把干柴点燃。一股热气充斥着房间，烟顺着烟囱往上走，屋子被火光照亮。
32
我没有多开心，这温暖是用我最爱的两个男人的手换来的，让我怎么开心？
还没温暖多久，烟雾弥漫在我们的房间里，母亲眼疾手快地用水扑灭了正在烧的柴火，打开了地下室的门，让烟雾往上走。
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。
我彻底蒙了，怎么回事？！明明撞开冰层了！明明没问题啊！
「看来……我们还是失败了。」阿继苦笑一声。
「咱们还有这么多暖手宝、暖宝宝呢，撑个一年半载没什么问题的。」老妈安慰大家。
是的，我囤了很多很多物资，的确撑一年半载没问题。可是过了一年半载呢？到时候末世还没有结束怎么办？！
「别想那么多了绵绵，活在当下，活好当下，你这样会过得很累。」老妈摇了摇头，给我们每人发了两个暖手宝，两个暖脚宝，「每天每人睡觉的时候有四个暖宝宝，平时就在羽绒服和鞋子里贴两个暖贴，尽量减少损耗。」
幸好订购电暖宝的时候我都是让他们充好电后发货的，不然现在这些也都成了没用的东西。
这天夜里，我拿着暖手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，手心、脚心很暖，连带着四肢都跟着暖和起来了。
或许是太暖和了，我很快就睡着了。
33
第二天一早，掌心还有电暖宝的余热，大功率果然名不虚传。其实一晚上耗费一个就可以了，用两个太浪费了。这样算的话，我们还能坚持两年多，只要气温别降低得更加离谱就好。
阿继还在睡，我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，看到老妈正在不停地给自己的手哈气，见强光照过来，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身后。
「绵绵这么早就醒了？」
我快步走上前去拉老妈的手，那双手是冰凉的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「妈，昨晚你用了几个暖手宝？」
「一个啊，那个半夜就不热了，我睡着了就没再打开。」妈妈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避我。
撒谎！
「一个暖手宝放在羽绒服袖子里就能撑一晚上，我现在手心还是热的。妈，你撒谎，你一个都没有用！」我拽住母亲的手，让她感受我手心的温度。
吵闹声惊醒了阿继和我爸，我快步上去拽住老爸的手，手还有些余温，他昨晚是用了暖手宝的。
「妈，你是不是想把暖手宝都留给我们，自己就这么硬挺着？！」
「明明我想让大家一起活下去，你怎么能擅自做主？如果我发现不了呢？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？气温越来越低了，你能撑多久？！」
老妈被我说得低下头，像个做错的孩子，不敢看我。
「爸妈，如果我们少了一个人，或者谁因为节约资源生病了，不在了，那我也不想活了。」冷静下来的我打算破罐子破摔，「妈，昨晚你不是没用暖手宝吗？今天晚上我也不用了，我陪你一起不用。你什么时候想通了，想用了，我再用。」
「是妈妈错了。」老妈苦笑了一下，竟然哭了起来，「妈妈没用，妈妈只是……只是想让你们活下去，比我们活得更久地活下去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