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，砍了你的双手双足我仍未解恨，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“为了让你死不瞑目，昨天我让人抓了你娘亲呢。”
“你娘亲那怀胎八月的肚子，我让人活活剖开了，是个男孩哦，不过可惜，你永远都看不到他……”
“因为……我已经让人把他扔到乱葬岗去喂狗了。”
“姐姐，你看看妹妹对你多用心良苦呀，姐姐到了九泉之下，可定要记得妹妹对你的恩惠哦！”
楚梦蝶身着高贵凤袍金钗，桀桀的笑声飘荡在这湿冷监牢的每个角落。
楚辞月奄奄一息的躺在肮脏的柴草堆里。
她此时已成了一根血肉模糊的人彘，被砍断了双手，削去双足，耳朵鼻子眼睛也都被剜去了，身上的皮肉被刮的干干净净……
暗红色的血液，淌满了整个监牢。
“哦，忘了告诉你，我还让人把你娘亲扔进了马厩，然后往马厩里扔了一串炮仗，她就被受惊的马踩成了肉泥。”
“啧，那个惨呀，马蹄上全是你娘血淋淋的肠子和踩碎的眼珠子……”
……
“啊！！”
“楚梦蝶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奄奄一息的楚辞月身体里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，突然发出凄绝的惨叫哀嚎。
“忘了告诉你，五年前你第一个弟弟，是我娘，也就是你的柳姨娘让稳婆在生产时动手脚害死的。”
“我也许会不得好死，只可惜，你永远都看不到了！”
“你最爱的渊哥哥让我挖了你的心，给我做药引。他从未爱过你，你应该很绝望吧？”
楚梦蝶一刀，狠狠扎进了楚辞月的心口。
她满眼狠毒，握着刀柄一阵搅动，活生生将她血淋淋的心，剜了出来！
“妹妹，你比我漂亮，比我有才情，你是嫡女比我出身高贵那又如何？这一生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被我抢过来了！就连你的心，也是为了给我续命！”
她舔了舔刀口的鲜血，露出如花的笑靥。
算计了一辈子，她赢麻了。
呼——
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，楚辞月胸口的那股憋屈和恨意都无法逝去。
她恨自己，有眼无珠把人生托付给了云渊这个决绝狠辣的暴戾帝君……
她恨自己，数次姑息了这个蛇蝎心肠的白眼狼姐姐。
她憎恨自己无能，没能尽孝承欢，让母亲安养晚年，让弟弟平安出生。
只可惜，一切都晚了。
她亲眼看着那把尖锐的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心口，然后她整个人痛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，呼吸，心跳都没了，像条丧家犬一样痛苦死去！
“楚！辞！月！”
突然，一声悲绝怒吼震的这刑狱司的监牢都要塌了。
还是来晚了——
你这个笨女人，为啥你一直不解释？
那么多人欺负你，你为啥都不说，要一个人咬着牙挺过来的？
一袭乌袍的云渊，脸庞坚毅的线条完全笼罩在如墨的阴郁里，看不清五官，只有那锐利而绝望的眸光，似痴似呆的看着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……
“啊？渊哥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楚梦蝶突然看到云渊出现在监牢，吓了一跳。而且他的举止有些反常，让她莫名害怕。
云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，突然拔出佩剑，反手一剑，干脆利落刺透了楚梦蝶的胸膛！
“啊？！！”
“为什么？渊……哥……哥”
楚梦蝶到死，也没明白宠她入骨的渊哥哥，为何突然冰冷的刺了她一剑。
云渊一言不发，抱着地上楚辞月的尸身，缓缓走出了监牢。
京城很快传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。
帝君疯了！
他竟然抱着一具残破的尸体，领着三千金吾暗卫，血洗了天羽皇城。
曾经欺负过楚辞月的丞相府，定南王爷府，护国将军府，尚书府……全部被云渊亲手屠灭满门，血流成河……
残夜，寒气凛凛。
全身是血的云渊，眼底尽是开疆灭国的霸冷杀伐，带着楚辞月早已冷透的尸身纵马疾驰到了皇城郊外的一处荒坟前。
荒坟墓碑上刻着慈母罗寄风之墓，落款女儿楚辞月立。
楚辞月死了之后，不知道为何魂魄并没消散。她的魂这两天一直跟着云渊，看着他血洗全城，为她报仇……
眼下，她看到母亲的坟墓，顿时心口一痛。
母亲被乱马踩踏，死无全尸，她这个女儿都不能收尸立碑，简直大不孝啊！那这座坟，是谁立的？
云渊一言不发，只是痴痴跪在坟前拥抱着她的尸身，久久地盯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，眸光中，似有深情，似有悔恨，她看不透。
最后，他闭上眼睛，两行清冷的泪，从那坚毅的眸中滑落，“看到了吗？我知道你肯定想陪在母亲身旁，我带你来了。”
“楚梦蝶害死了你，他们有份残害过你，我让她、他们、还有他做梦都想得到的江山，通通给你陪葬！还有我，我是伤害你最多的人，现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！”
他突然倒提长刀，对准了自己的胸膛！
楚辞月冷笑，他居然殉葬！
为了她殉葬？
怎么可能？
不，她不要他躺在她的身边，她不要在黄泉路上与他为伴，让她死都死得不安生！
“云渊，你给我滚开！”
她咬着牙，疯了一般扑过去。
可当灵魂与尸体发生碰撞的那一刻，她突然眼前一黑……
————
楚辞月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，梦里，是她悲惨的一生。
“云渊，你滚开！”
“母亲，母亲……不要走……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一个激灵，楚辞月睁开了眼睛。
如墨的黑暗中，一片寂静。
好热……
她不是死了吗？
死人怎么会这么热？
热得她焦躁不安，身体里好似有一只野兽要冲出牢笼，去寻求安慰。
双手动了动，温热的泉水从指间流过，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庞，温暖潮湿。
她……活着？
神思恍惚间，一阵血腥味，伴着水流被冲破的哗哗声，扑面而来。
这是……灵山？芳华泉？
怎么会又回到了这个可怕如地狱般的地方？
“谁……唔……”
话未出口，黑暗中，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。
厚重的呼吸喷洒在颈边，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响起，带着几分隐忍：
“女人，冒犯了。”
是云渊！！！！
楚辞月震骇了，还是芳华泉，还是云渊，甚至他说的话都是一样的……
“云……”
她想要拼命的嘶吼呐喊，可一张嘴，就被他滚烫的唇堵死了。药物的强烈作用下，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失去了力气，变得软绵……
同样的药物，却让云渊强壮如同野兽！
接下来，她再一次经历了前世那个可怕的瞬间。
她拼命反抗着近在咫尺的云渊，捶、打、抓、挠……
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，无论她如何扑腾，都没能逃出他的禁锢。
“求求你，放了我……”
细碎的声音流出，身体不听使唤，她挣不脱，逃不过。
她痛苦、凄厉的哀嚎惨叫，也全都淹没在哗哗的泉水声响里。
在这煎熬的时间里，楚辞月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她重生了，还重生在了五年前，那个地狱般的夜里。
时间在反复又猛烈的折磨中，极速流逝。
“噼！噼啪！”
没有月亮的夜里，忽然狂风大作，电闪雷鸣，顷刻间，暴雨如注。
记忆的轮廓渐渐清晰……
前世，她与定南王成婚前两日，奉了宁妃的命令来到这芳华泉沐浴，结果她中了招，同样被人暗算的还有云渊。
她就是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可怕夜晚，被失去理智的云渊夺走了女人宝贵的初红。
这该死的云渊日后会将她千刀万剐，剜心挖骨。
却又为她屠尽全城，血染皇城，为她母亲立碑，甚至为她殉情……
也是在同一个夜里，她的母亲生产时难产，差点一尸两命。
孩子最终是没了，母亲大病了半年虽最终能下床，但却落下了终身病根。
“五年前你第一个弟弟，是我娘，也就是你的柳姨娘让稳婆在生产时动手脚害死的。”
楚梦蝶的话，历历在耳。
“母亲，等等女儿，女儿这就回来救你，求求你，一定要撑住。”
冰冷的雨水瞬间让她清醒了许多，药劲也被冲淡。
她一把推开身上强壮的云渊，从芳华泉里逃出来，扯过架子上的衣服裹在身上，疯了一般地往外跑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您这是怎么了？泡得好好的温泉，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？这雨太大了……”
身后传来丫鬟碧春的声音，这是与她前世情同姐妹的人。
“碧春，马车呢？去叫车夫把马车赶过来。”
“小姐，到底怎么了？您别吓奴婢啊！”
“快去，去找车夫，快去啊！”
“好好，奴婢马上去。”
碧春不再多问，转身就跑去找车夫。
楚辞月等不得，独自往马厩跑去。
厩里，两匹马儿正在安静地吃草。
尽管楚辞月从未跟马儿打过交道，可她此时却顾不得害怕，牵着其中一匹就往外拉。
等车夫来了，就可以将马套上。
她要节省时间，她要救母亲。
片刻之后，碧春回来了，暴雨中，她大喊着：
“小姐，车夫喝醉了，根本赶不了马车！”
